



民國時代著名作家沈從文的一部小說《邊城》,吸引著我走向他所創造情景的懷抱裡。
這一部兼具抒情詩與小品文的文學作品,是沈從文描寫他的家鄉,即湘西鳳凰古城的風俗民情和少數民族的地方色彩。作者將他魂牽夢廻的故鄉描繪得像一幅國畫長畫卷般,如詩如畫,如歌如泣。作者在書中說:「凡有桃花處有人家,凡有人家處必可估酒。」令人響往;他又說:「小飯店前長案上,常有煎著焦黃的鯉魚豆腐,身上裝飾著紅辣椒絲,臥在淺口缽裡。」令人垂涎三尺,這不就是我喜歡品嚐的辣椒豆瓣魚嗎?
《邊城》書中的景色及人物,栩栩如生,篁竹、吊脚樓、笛聲、酉水(白水)、白塔、横溪、翠翠(女主角)、祖父、黄狗,都在畫卷中一一演出。
在一個雁鳴聲聲,丹桂飄香的秋水長天,我們去了湘西的鳳凰古城,以體驗書中所描述的情節。鳳凰古城位於中國湖南省湘西自治州西南邊,有一山形酷似展翅而飛的鳳凰,因而得名。此地主要是苗族與土家族等少數民族聚集地。
2019年9月23日接近中午時分,車子駛入古城,下車後導遊引導眾人進入最佳景觀點的虹橋二樓,以領略山水風情。果然如此,從兩側窗口往外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乃是一條悠悠江水從遠方的山嶺迤邐而來,再往下俯瞰,這條嗚咽江水,穿橋而過,又向遠方緩緩流去,感覺它絲毫不理會遊客的好奇心情,卻對著來自台湾的遊客,娓娓道出這座古城的故事,正如《邊城》書中的美麗土家族姑娘翠翠流淌著萬般的柔情。聽説古城的女導遊都叫翠翠,但我這團的導遊卻叫小敏。
城與山水是互相依戀著,成為天、地、人交感的仙境,置身其間,好像走在畫卷中,自在神遊。
我們極目所視,兩岸青山疊翠,蒼天晴朗,碧空如洗,雖然接近晚秋,天氣仍然有點熱,確是舒服極了。我可不知道如果江上下了雨,會是怎樣的景色?沈從文給我點出了答案,他在《邊城》上寫著:「雨落個不止,溪面一片煙。」應當像山嵐一樣吧。
這座深藏在十萬大山的土家小城叫鳳凰,古道照顏色,幽静地淌在江水旁。江名沱江,是《邊城》小說上所寫的酉水,又叫白河。
撇開書中的神筆描繪,我們回到現實,導遊帶著大家走入橋旁的狭窄古街道,腳底下踩著青石板,一切都顯得那麼蒼老,但又是如此的現代。在這一方山水間,漫步在青石板街,邊走邊欣賞路旁商店所販賣的土特產,也是一種享受;或端坐於江邊石凳上,凝望著一江秋水,漿聲舟影,點綴其間,不時傳來土苗姑娘站在岸邊一曲高亢山歌,竟能一洗旅途的疲憊。
沿著沱江邊小路漫步,或跨過橫在江水的低矮跳岩,展望四遭,看到座座吊腳樓排列整齊地懸在沱江邊上,隱約可直視或斜睨樓裡面的燈光忽明忽暗,再遠遠眺望,更像一幅山水畫卷。
沈從文的故居深藏在巷弄裡面,文物並不特別排列,但沈從文之名已經美化了鳳凰古城。
夜晚古城,令人流連忘返,當兩岸華燈初上,交織著火樹銀花,吊腳樓的紅燈籠倒影在沱江裡,煞是格外艷麗出色。
山青水秀,煙波鳳凰。《邊城》所描繪的,竟在眼前,它雖在遙遠的地方,但並不荒蠻,在山山水水之間,座落著蒼老而碧麗的山城,遊人則醉倒在它的懷抱中。(2020/12/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