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許是不甘心 也許是可惜
也許無法相信 突然身邊再也不是你
能給的都已經給你 能做的都用盡全力
也許遇見你是種幸運 分開卻是天意
不是不能面對 又不是十八歲
愛過你的年歲 心裡至少真的不後悔
也許會不捨會落淚 但得不到也許才珍貴
也許再等等就有人會 比我們匹配
很久很久很久以後
當我抱著別個他的時候
是否我就能夠 對你笑著揮手
好久不見的朋友 換個角色 對你問候
誰還記得我們 曾多奮不顧身
失去你的人生 我像一棵樹被拔了根
如果只能依賴自己 我只能逼自己更獨立
雨再大過了總會天晴 不過時間而已
一九九零年我到了英國倫敦附近的一所大學進修,説是進修其實是有點勉強,更多的是一種放逐自己的心情。那時做了十幾年的工作已經有了疲態,婚姻的渾沌也讓我有不知道如何走下去的茫茫然。
在那段日子裏認識了好幾個大陸的留學生,多半年紀有一些,看的事經歷的人也多些。也有年紀比我小的,都有一種初生之犢的氣勢。
學校裏有一個明媚的湖,我和一位來自清華大學的張姓同學坐在湖畔,一陣陣野鴨飛過,也有幾隻就在湖裡歇腳悠閒的游著。
勝景若此,我們共同的話題卻是「北京烤鴨」。我還呆呆的問,如果把這裏的鴨子抓了不知道是不是違反校規。他談著在北京吃過的烤鴨,還特別跟我説其實北京烤鴨最好吃的不是前門的「全聚德」等等。
兩個男人最後實在餓了,走回宿舍,他和了麵粉,做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給我。多年以後我到了北京,往往喜歡在街角的小麵館點這道麵試試,但是當天他煮的味道似乎找不到了。
還有一位博士後研究的女同學孫煒,跟我同一個系,恰好與我姐姐同年。她説她肯定是不會回中國了,跟先生的感情其實很疏離,唯一掛念的是兒子。她把我當親人般的對待,什麼話都敢跟我説,也許她認為台灣同胞比較安全。
離開英國時,中國同學幫我送行,我説我一定會回來讀博士班,其他人都説後會有期,只有她憑著女人的直覺説我不會回來了。紅著眼睛,眼淚含著説我煮頓飯給你吃吧。她的廚藝很一般,大家吃得挺難受。最後還是有人包了餃子才收拾了場面。
又是多年以後,那時我已再婚,女兒剛滿兩歲。孫煒來台北參加衛星通訊的學術研討會,神通廣大的她居然就找到了我,「台北很小啊!」她說。她離了婚又結了婚,兩人命運一樣。
人在異鄉,感情特別縹緲,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説或不想説的故事。多年之後,這些朋友慢慢不聯絡了,像一顆水滴消失在太平洋裏。
只有當時一點難以訴說的溫暖與錯身的光亮依稀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