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一夜無夢的我 ,昨晚卻做了個荒謬無比的怪夢!我夢見住南港新坡煤礦工寮旁的那間公共厠所!你或許會問那有什麼奇怪的,夢見廁所挺平常的啊?!問題是我們那時候的厠所在夢境裡竟然變成超高級的!不只如此,幾個以前經常打麻將的老朋友都在裡面,他們一個曾經是某大外商電腦公司的總經理,一個公司上市過還是股王,另外一個則是某大網通公司大中華地區總裁!最後一個背對著我沒瞧清楚,四個人就真的在廁所裡打麻將!
那小便斗像五星級飯店中的藝術裝置,擦拭得Bir亮的!一片大大的落地窗面對著我曾居住了十幾年暗沈灰黑的煤礦工寮,夢境中的我還忍不住地問他們:「你們大家怎麼會在厠所打麻將啊?!」他們只是抬起頭露出滿足的微笑,這時候一個老外走進來,尿尿完畢後還圍著麻將桌觀戰呢!然後呢?我就這麼醒了!
醒來後還是百思不解,這也真的是太荒謬了!我怕醒來一下子忘了,趕快順著漸漸淡出的夢境用iPhone寫了下來,邊劃著手機的螢幕,邊這麼想:「我真是那麼他X的想念那間爛廁所嗎?! 」
想起那間位於四分溪支流的公共廁所,一下子就把回憶拉到民國55年,那時候我才剛滿7歲又幾個月,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我們舉家由台北縣的雙溪鄉搬來南港的新坡仔(現在的九如里)。
當時的礦工工寮位於凌雲五村的正們前,三清宮的山腳下。為了區分那時候另外兩處工寮(頂寮仔與下寮仔),我們後來的礦工眷屬比較幸運,住一間是鋼筋混凝土一、二層樓起的,叫做『新寮仔』。
我清晰的記得那棟新寮仔是雙拼的,各兩個前後門,兩扇長方形的窗戶各開在門的左右兩側,通往二樓的樓梯則是開在倆拼相靠的邊側,進了大門以後則是一間共用的神明廳,牆上掛著各自的神主牌與神明,一條走道通到底,左右各有4間用夾板隔成的房間(為了空氣流通考量沒有隔到天花板),大小大概是能擺三個榻榻米的床以及一個寬兩呎長約6尺的走道,過完這左右各4間的起居室的後頭就是共用的廚房,相對的有8口灶,中間是後門,左右兩棟的廚房間有一個門是互通的,因為右棟有兩間公共浴室要服務樓下16口灶的人,而那間公共廁所就在出門右轉跨過那條小山溝的旁邊,那廁所有小便斗一個,其餘是九間蹲式馬桶,算一算總共樓上樓下32口灶的人口,每天早上得搶這9間蹲式馬桶。
你一定會問:『就那麼一個小便池哪夠用啊?』ㄟ!那你就錯了!我們住樓下的還好啦,大人小孩都一樣,隨便找個隱密處就澆起花來,而那些住在樓上有窗戶人家的孩子可方便的呢!拉開窗戶對著戶外就那麼『黃河之水天上來』了,樓下的媽媽一開始就向樓上的媽媽們抱怨,起先她們都回說:『甘會ㄚ呢?』直到經過那約莫半年的時日,每個樓上人家的窗戶都留下一大條如瀑布般黃色的『尿痕』後,才聽到陸陸續續傳出邊打小孩邊罵著:『啊你這個死小孩啊~~~!』 台灣有一句俗語叫做『路邊尿桶眾人ㄙㄨㄢˇ』你想看看這『九間起』的公共廁所每天的『產狀』與『慘狀』有多壯觀啊!
一開始時是每一戶輪流洗整間,可是過不到一個月後大夥都受不了了!因為幾乎每個掃廁所的人都嘛是邊沖水邊幹X:『啊是哪一個夭壽仔ㄟ腳穿生做歪一邊ㄟ啦!』
最後經過大家熱烈爭論,並通過住戶委員會開會得到一個結論是,依照戶數與人口每3~5戶分配一間廁所,每間蹲式的門通通都都上鎖!(這跟香港的大樓挺像的對吧J)要大號的人就得帶著各自的鑰匙,真正達到民有、民屎、民洗的三民主義最高境界。後來啊!那慘況其實未必改善多少啦,《腳穿》歪一邊的人依然存在,差別的只是我們小孩子就不必掃所有的臭廁所了!
只不過應了一句老話:『個人自掃門內屎,莫管別間臭薰天』而已啦!如今到了現下這個局勢看來,這倒還是目前為止所謂文明國度有關公共廢棄物,像垃圾、核廢料、舊手機啦文明垃圾處理的基本原則而已呢!順帶一提的是,那時候我們礦工工寮的孩子們除了很會掃廁所以外,還個個都練就一身開鎖的好功夫喔!
有一回,其中一個較大的孩子說:『聽說廁所的水肥會產生一種氣體,點火就會爆炸喔!』比較小的立刻回應:『真的嗎?真的嗎?咱來去試試看!』另外一個比較膽小的去怯怯地說:『麥啦!便所那是真正炸去了咱就慘啊啦!』就在你推我推之下還是沒人敢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事過幾天後,我們隔壁間的阿進仔哭哭啼啼的從廁所跑回家,褲子尿濕了不打緊,還沾了一大坨的大便在褲檔上,他老媽邊跑過來邊喊:『夭壽喔!ㄚ那會ㄚ呢啦!你屎那會剉得歸褲底啦?』阿進仔邊擦著眼淚邊啜泣著說:『阿母!阿母!!啊我在放屎ㄟ時候啊不知影是誰人在屎礐裡面放水鴛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