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外的與這家「老麵店」相遇。
聽口音像一對外省的姐妹或母女,掌廚的總是背都彎得像蝦米的那位,跑堂收拾算帳的則是俐落的另一位。
味道是外省眷村口味,小菜也沒有台式的甜味,老老實實。從第一次去吃,幾乎天天去吃,有時是中午,有時是中午和晚上。久了兩位老闆娘都認識我,招呼特別親切。笑稱我可以在那麵館包飯了。
跟我一樣,閩南語也說得很好,但是一說國語我們就知道彼此的背景。身世飄零,我們現在已經在身份證上沒有籍貫了,天天喊愛台灣的中國人,就像一種詛咒,墓碑上該怎麼寫才能對老爸交代呢?
窮此一生無非就是想活出一個姿態,做一個有識別度的人。人云亦云少了我一個不少,精衛填海多了我一個也許大事可成而不敢妄自菲薄。然而畢竟紅塵是非,江湖險惡,多半時候也是在道德底線載沉載浮。終有一日,累了倦了,風格尚有幾分,找棵樹把自己的骨灰埋了,像莊子所嘲諷的獨厚螻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