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一點抵達高鐵竹北站,經68號路到達竹東榮民醫院後走一小段台三線,左轉五峰鄉,延著122縣道一路往上走,到達張學良紀念園區之前有一個「老王客棧」,轉向「大鹿林道」,保持著堅定的信心與足夠的警覺,相信就可以在下午四點附近抵達雪霸國家公園的「觀霧山莊」。

一路陪伴的音樂非常重要,我選擇的是木吉他流水行雲陪我走這一趟心靈洗滌的旅程。
行囊中有兩套換洗衣物,一小瓶梅酒,幾包晚上下酒的零食,電腦帶著但是沒打算開機。疫情期間而且是非例假日,估計遊客稀少,正是此行最主要的考慮。
「觀霧山莊」此時果然遊客稀落,霧社櫻花的花季已過,一樹翠綠,人間來去一概無妨它歡暢自在的伸展。
之前做了一點功課,最有興趣的是「雲霧步道」還有「山椒魚」。





雲霧步道信步散行大約四十分鐘可以繞一圈,特別適合我這種平時沒有積極運動的花甲男人。在幾個觀景平台都可以欣賞遠處的山巒起伏,不少傳說中的百岳在所謂「聖稜線」一字排開,是人生難得的美好時刻。


從青春時代就有登山社的同學,在我還呼吸著「存在主義」的二手煙,思考自己的生命何去何從時,就以「征服百岳」為人生終極目標。當時我認為「百岳」算什麼?征服百岳?先征服自己吧!
四十年過去了,記得當時他每次登山前的摩拳擦掌,然後是幾天從課堂上消失,軍訓課點名都敢不在,「征服」回來後的興奮莫名,像是跟美女一夜春宵般,計劃著下一次出征。我趴在桌前啃著無聊的教科書,似懂非懂的讀著近代物理,偶爾會有「大丈夫當如是也!」的衝動。後來這位同學在某個學期就不見了,應該是當時教育制度極為簡單的三二,一棒擊沉,沒有人知道他去了那裏,頗有雲深不知處的意味。
相信在人生的道路上,他一定還是以堅韌的意志繼續攀爬他的「百岳」,而我百無一用的只能站在觀景台看著說明,遙遙望著,喃喃地指著說:「原來那裡是大霸尖山啊!」
「山椒魚」在地球上已經存在了一億八千萬年,真的是侏儸紀的活化石,彌足珍貴,也許人類被自己滅絕之後,牠還能氣定神閒的在這片低溫潮濕的森林苔癬岩石底下繼續牠的世代演化,以無人知曉的理由與難以明白的方式。
那麼山椒魚究竟是以存在為目的而活著?還是活著就是存在的意義呢?山椒魚無語,我問自己,其實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