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竹篾長長竟日驚,
手中烙印最無情。
今朝桃李盈天下,
默笑無言過一生。

對於望之嚴然,即之也溫的老師們,我們如沐春風般地吸收他的精華與智慧。對於辭色俱厲的老師們,雖然如坐針氈,渡日如年,卻也嚴師出高徒。總之,師者無私,成就其私,他希望他的門徒成就能夠高於別人,這是他的師道,所以韓昌黎說:「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被稱為唐宋八大家,以及被蘇東坡讚賞為「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的韓昌黎很認同老師的事業價值,就是「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可說老師的事業價值,直抵春秋大鼎,萬世永銘。「

台灣的教師節不放假,不但邏輯不通,也是價值混淆。
現代的老師,形象與內涵,突顯出時代不能打駡的環境背景與教育改革的價值觀念。老師的教學觀念也跟著調整。要求老師教學教到「蠟炬成灰淚始乾」的地步,似乎不太可能,也太偉大了,但「恨鐵不成鋼」的老師應當比比皆是。無論如何,絳帳春風,弦歌不輟,這是師道的價值,不容輕蔑。
這年頭,老師為五斗米而折腰,學生為求取真知識或追求真理(或拿到證書),都有對價關係,真是難為師生了。
學生要找到「暖風熏得遊人醉」,如沐春風的老師,也太容易了,會講笑話的,會變把戲的老師也不少,但學生出了大門,冷風一吹,全都忘了,只記得老師的葷笑話或把戲的內容。但幾乎都不喜歡如坐針氈的老師,當然這「如坐針氈」意涵有不同的體會及解釋。
總之,經師易遇,人師難逢,不論「如沐春風」或「如坐針氈」,當老師的真要自我反思。在少子化、網路化、個性化的教育市場上,要學生自省,吾日三省吾身,也太難為學生了。
有人說,現在的學生,人手一台智慧型手機,他們搜尋能力強,引用資訊如魚得水,片刻成章。老師除了傳道外,授業、解惑已由谷歌代行之;所以老師的谷歌上網收穫要趕得上學生的知彼知己,知天知地的知識(常識),否則就被叫做469、OGS、OBS,而不自知。
我認為多數的老師都是杏壇芬芳,他們退休,甚致百年以後,杏壇寂寂但遺音仍在。令人懷念的老師形象就是講堂上的英姿,神態自若,昂首挺胸,蕭灑而來。上課時聲音宏亮,時而道貌岸然,正經八百;時而揶揄時局,嘆不如歸去;時而笑話連篇,卻又嘎然而止,如夏蟬般,那尾音片刻間穿透窗戶,飄逸在室外的天空。
在國泰人壽的教師節影片中,有一段話很有經典,「出了學校以後,他們還是再叫我老師,我能不能夠問心無愧?」
一生當中,除了大學或高初中的老師外,小學的啟蒙老師猶有深刻印象。我的五六年級導師一一蕭昭雄老師,教學嚴謹,是一位如作針氈的老師,實行竹鞭教育,痛在手裡,記在心裡,但長大後驀然回顧,感覺杏壇芬芳,師恩永存。在十幾年前的一次同學會,以詩一首送給老師,老師默然,回憶從前,歷歷在目,突然冒出一句話:「好久沒有用竹子打學生了,因為法律不允許。」時代改變,老師教學方式當然也要與時俱進,然竹篾教育卻也改變不了我們對老師的尊敬,他還是我們永遠的老師。
最後祝全天下的老師們,教師節快樂。(2022/09/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