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地緣政治是競爭法的大敵
大多數人認為一向偏綠、台灣意識、親美、反中的自由時報於2023年9月5日A2版刊出「不公平競爭依舊,雷蒙多:美企對中快失去耐心」的新聞報導,指出:「中國正讓情況變更困難,美國企業正逐漸失去耐心,他們需要並值一個可預測且公平競爭的環境,希望中國留意該訊息,使得我們能有穩定成長的商業關係……美國企業面臨中國一些新挑戰,包括沒有解釋的高額罰款、突擊搜查企業,以及反間諜法的變更……在半導體領域上,她指出美國每年出口數十億美元半導體至中國,這有利於美國與美國企業,美國將持續該出口,但我們在防止最精密、強大的半導體輸出中國上是絕不妥協,因為中國為了軍事用途需要它們……當他們關起門來,法規執行變得更專斷,經濟也就面臨著相當的挑戰性……」;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在2023年8月下旬在訪問北京後,雷蒙多受CNN採訪時表示:「在與中國官員所有的對話中,我非常明確、直接與堅定;我直言不諱,沒有粉飾任何事」(以上摘自台灣「自由時報2023年9月5日日A2版)
以上報導以「不公平競爭」為標題,吸引了我的注意,然細看內容多不是「競爭法」(或公平交易法)的具體內容,而是寬泛的提及「(美國企業)需要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以及「競爭法」以外的「沒有解釋的高額罰款」、「突擊搜索企業」、「反間諜法的變更」、「法規執行變得更專斷」。倒是雷蒙多再次提及美國政府的「半導體禁令」,是2022年、2023年以來重大的「貿易管制」,大力變更了競爭法所維護的「市場上的自由競爭、公平競爭」,在「禁令」之下,半導體產業的「自由市場」嚴重受到干擾,讓我這一個算是熟悉於「競爭法」(公平交易法)的人,深感:在地緣政治、權力、貿易管制之下,競爭法所保護的「市場」、「自由競爭」、「公平競爭」俱成為侏儒,被壓得很是渺小。競爭法(公平交易法)取締「聯合行為」(卡特爾,Kartel),但國際政治現實上卻以政治卡特爾、半導體禁令卡特爾,諸國聯合行動祭起禁令,禁止半導體自由進入市場。於此情勢下,我們何有情操堅持競爭法(公平交易法)所維護的自由競爭、公平競爭精神?讓我懷疑競爭法(公平交易法)的價值性與客觀性。
另一方面,像台積電公司市值已達台幣15兆、遠遠超過市值第二名僅一兆多的鴻海,卻獲得美國、日本、德國政府的巨款補貼分於美國、日本、德國設廠,則從「公平自由競爭」的角度,豈不「大者更大」,其他企業如何與之「公平競爭」?自由市場已被地緣政治嚴重扭曲。
在此環境下,我建議放寬競爭法(公平交易法)的執法力度,不宜「打老虎愈寬,打蒼蠅愈嚴」!我們的競爭法(公平交易法)學自美國,如今強大的「反競爭法作為」(半導體禁令)也源於2022年的美國,我們豈能「食古不化」,緊抱著源於1890年代美國的競爭法,而過於輕忽2022年起美國的新發展(甚至提前自2016年起美國的貿易管制)。當然,雷蒙多所提及中國存在「高額罰款」、「突擊搜索企業」、「法規執行變得更專斷」、「反間諜法的變更」,中國宜檢討,但比起「半導體禁令」的管制,其影響力小的多了。
如何放寬競爭法(公平交易法)的執行力度?本文認為:(1)強化導正,減少處罰;(2)罰鍰減免;(3)儘量放過中小企業、個體戶;(4)多行行政和解(此點詳下文);(5)觀察國際更大企業、更大國際市場力量,適度放寬對國內大企業的規範,提高國際競爭力;(6)市場的界定考慮國際因素;(7)考慮「農轉非(農)、第三、四工業革命對傳統產業的影響及進化,放寬轉投資、給合的管制,增進我國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以及進化,並於進化、轉型成功後,並研究適度回饋基層民眾的方案,縮小貧富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