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心中美好的退休時光,泡好茶,烤好了蘿蔔絲餅,等著退休的老公下午跑步運動回來,一塊兒喝個下午茶或是吃塊蛋糕配著咖啡。
平日的午後,她多是戴上老花眼鏡翻翻書,打個盹兒,醒來,茶涼了,一室安靜。退休出門蹓躂的人沒回來,她獨自喝著添點兒熱開水的茶。時鐘滴答,該準備晚餐了,一個人懶得煮,準備下樓覓食去。其實他們的退休生活說得好聽是各自安好,同個屋簷下有著熟悉的陌生。那天,婆婆高齡的壽宴,她才驚覺一直不吃牛肉的他竟然吃起牛肉,她心裏想著她不吃青椒不知他還記不記得。為了孩子,這個家維持著勉強的低溫。風風雨雨的婚姻路,她累了,像是池中撈起躺在砧板上的魚,大口的呼吸,尾巴無力地拍打著,自己就像魚兒,慢慢不再爭扎爭執。
電話聲劃破了寂靜,她心有些慌,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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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床邊吊著的針劑,一滴一滴流入躺在床上的病人,注入的是她的希望伴隨著無限感慨。病牀上躺著的老公手術後安靜地睡著,腦部開刀取出了病變的部分,術後還得化療,醫生說多少傷到記憶或行為,恢復是要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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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打來的電話,她的先生無意識的在附近的黃昏市場走來走去,突然喪失了語言能力,附近商家只好報警。兒子去警局領了他直接去醫院急診室。
一切像是快轉的錄影帶,來不及悲傷,守在開刀房外,她甚至忘了餓的感覺,沒有吃飯的心思。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卻又滿懷希望,期待平淡的退休生活。
醒來,是重生抑或是陌生,她腦中一片空白,空洞的眼神透露出了她的無助。他們終於有了一致的目標,對抗病魔,帶著心痛的感覺。